浮士德

小短片第二弹(KABUTO甲斗篇)

独角仙型骑士始终未褪去身上的重甲。面对由一只异虫成体与6-7只幼体组成的编队,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因为什么特殊情况乱了思维。天道抽出苦无枪转换为匕首,冲向扎堆的异虫幼体,2秒内均匀地砍中了每只异虫的致命部位。三秒下来,只剩下天道手中的匕首还未放下,以及他背后六团绿色的火柱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所谓的特殊情况,是指这只成体异虫继承了加贺美新弟弟的意识和记忆,并为己所用。

果蝇状异虫甩出两条褐色触手,天道猝不及防被拖拽得绊倒在地,蛹形态下的高防御力只让他原地翻了几翻。异虫见天道不为所动,加快了向天道袭击的步伐。

加贺美新人生中第一次发现,面对如此的现实自己竟是毫无胜算可言。原原本本的弟弟被恶心的怪物吸收为一体,混杂成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现实。

天道不杀死他,唯一导致的结果必然是异虫杀死自己,更不要说让弟弟回来了。

他找不到可以寄托的希望。

根本无法相信天道总司这个阴晴不分的怪人,无法相信除了眼前的道路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要说什么帮助天道,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现实偏偏得是这个样子?

如果这样,他宁愿弟弟已经死了。

然而天道停手了。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多少怀抱着早点摆脱如此现实的愤怒,被雨淋得湿透了的他拼命喊了出来:

”为什么不下手?!?“

眼泪已经顺着腮边淌下,被雨水稀释成滴下的珠子。

”为什么不下手?“

从来没有,能像这样让他不能什么都不管就冲上去的事情啊。

 

这个人,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还真是麻烦啊。意料之中地在这种情况下手足无措了呢。

还不够强大。

如果让他就这样哭泣的话,可什么都得不到的呀。

所以呢,必须有我他才能改变呢,暂时。

 

”你自己来做决定。“天道摸着起身,故意直接抗下异虫一记而倒地,真的就毫无进攻之意。他的声音平静而放松,就好像他是这一切的主谋者一样。

什么?

他刚说什么?

让我自己做决定要不要杀死他?

天道完全放弃了进攻,只是用重甲不停地抗下异虫越来越凶猛,越来越无情的攻击,如同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

这就是我注定要走的路吗?

必须由我自己来……决定吗?

 

”我说过了,"天道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挽留的余地,反倒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是否打倒他由你来决定,随你自己。”他虽然没有反击,但那副样子像是他在玩弄异虫的攻击节奏,似乎这些攻击他早就预判到了一样。

 

这种事情……还能随便做决定的吗……

你根本就是……不留一点挣扎的余地啊……

天道,你怎么能……

 

天道开始防御异虫的攻击,异虫没有料到这突然的一招,被打得接连后退。

 

“Kabuto……”

加贺美的声音隐隐传入天道耳中。

终于要做出决定了么?

 

“拜托了啊!!!!!!!”

面容几近扭曲的加贺美用尽最后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大喊着。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要再让我想他了啊,求你了!

被雨淋了个透的身影,在灰暗的雨天里静默着,随后遍不再发出一点声音。被痛苦凝住的面庞发出断续而不易听见的抽噎,颤抖着的双手毫无目的地垂在身体两侧,向地上滴落着的是泪水和雨点的混合物。桀骜不驯的黑发,此刻被雨水浸湿,僵硬而无力地黏在被汗水占据的前额。

 

可以嘛。

这就帮你结束这一切。

 

“Clock Up."

天道没有起伏的嗓音是加贺美在正常流动的时间里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在下一秒他没有完全清晰的目光就停滞在了超高速中。天道拨拉开冰珠般的水滴,沐浴着水纹不紧不慢地朝来不及反应的异虫踱去。

”Cast Off。”爆裂的装甲瞬间将异虫狠狠击飞数米之远,摔在地上。“Change Beetle。”光滑闪亮的红色装甲反射着雨点的轨迹,蓝色的复眼中是企图挣扎起身的异虫身影。天道快速逼近异虫,挥出左拳一下将异虫击倒。异虫还欲反击,几发组合得没有任何间隙的拳击结结实实地落在它身上,打断了它的进攻。毫无准备的异虫向后栽倒,挪动着想躲避天道突然发动的攻击,但是毫无用处。天道丝毫没有减慢逼近的步伐,在异虫站起来的下一秒顺势一击即中其下腰,顺带一拳掣出,几乎打断了异虫的脖颈。丑陋的虫子再次向后倒下,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机不可失。天道缓缓转身,背对即将再次爬起攻击他的异虫,依次摁下Zector上方三个充能开关,随后干净利落地掰下独角仙的大角。

“骑士踢。”

“Rider Kick。”

随后,在异虫接近的一瞬间,一道足以分裂原子的蓝色电流随着Kabuto的回旋踢击精准地将能量打入异虫体内。Kabuto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缓缓起身。

“Clock Over。”

雨声恢复了正常的节奏,这是使加贺美反应过来的信号。天道打开了超加速,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绝对无法察觉在那短暂的几秒内发生了什么。天道已经给了他反应的机会,他并不欠他什么了。

除了某个人。

布满泥渍的棒球悄无声息地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异虫原先的位置,一团蓝色的火球飞速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独角仙状的头盔挡不住天道的视线,他觉得。那道捉摸不清的目光,现在也依然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焦灼感看着自己。

“人会因为爱而弱小,但那不是真正的弱小。“

”那可以使人变得强大。“

此刻加贺美头脑中唯一没有被扰乱的,只有这一句话。其余的,他不敢去想,也不想感受。

……

……

 

”别用哪种炙热的目光看我。像你这种人,不可能成为如此优秀的我的朋友。“天道盘起双手,随意坐在一张饭桌前。

”你就不要不承认了,你的表现就已经很明显了嘛……“

看着面前不遗余力地让自己难堪的加贺美新,天道总司报以尴尬而得体的微笑,虽然这种表情,在缺乏经历与痛苦的加贺美看来意味不明。

 ”我们难道不是同伴吗?嗯?"没面子的加贺美露出无可奈何的傻气笑颜,天真地等待着天道的回答。那副纯粹信任的神色,自从那一次起就很少能见到了啊。

还真像是条大狗啊,一旦被人帮助就会不遗余力地信任的类型呢。

假如他真会觉得,我杀掉他弟弟是在帮他的话。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天道略微一笑,”不过别用这种关系形容我们。“

”哈?“加贺美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放弃了盘问。”随你便吧。“

”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由理,要两盘卷心菜肉卷,拜托了。还有你,少说点不会死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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